洞察与研究

郑师光:从董事长转型“产品经理”,我的人生下半场

创建时间:2023-08-21 11:52

千帆竞发,谁能洞悉极致的奥妙?

 

 

来源 |《老椅子夜话》对话精编
 
对话 | 陈萌     068组教练
         郑师光  海默数控创办人、伟事达029组组员

整理 | Elsa

正文 | 3206字
阅读时长 | 约7分钟
 
 
郑师光爱穿一件带壳牌、法拉利Logo的红色赛车服,笑容很阳光。他接班的企业拥有近三十年砂轮磨削经验,服务高端精密制造业。人生的40出头,他想更进一步,将砂轮磨削扩展到正被“卡脖子”的芯片领域。这要求他首先把磨削精度从2微米提升到15纳米,这考验技术,更考验心态和胆魄。
面对相似挑战的企业家并不少。中国的先进制造、高性能计算、半导体、新材料和生物医药等领域都遭遇“卡脖子”难题,要急寻突破口,但又没有一样能急得来。作为追赶者,心态怎么摆?

在老椅子夜话,068组教练陈萌邀请郑师光分享了他如何聚焦、突破,并坦言一路得失。借此与我们一起探讨,作为后来者,怎么想、怎么做、怎么追?


 
做长周期,从容看待“卡脖子”
“卡脖子”是一次危机,也是激发创业者志气的契机。他们有智慧和担当冲顶所在领域的技术高峰。
陈萌:你选择提升砂轮精度,而不是在原有精度上扩大销售,可否分享为何做这一选择?
郑师光:刚回国时我师傅李和鑫(伟事达006组组员)带我去北大学习经济学,那时我就思考未来十年做什么。
现在国内正憋着一股产业升级的火候,我认为制造业必须也只有这条路走了。从容地说,把砂轮做好是我人生想要的,也是兴趣所在。既然做,就要持续做精。在接班之后,我打造了一套砂轮与磨床完备体系,目前是大陆唯一一家;我现在管理的两家企业,从父亲那接手的沈阳中科超硬磨具磨削研究所和我后来创办的沈阳海默数控机床有限公司,都是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和专精特新小巨人。
我研究过和我们基因相似的日本半导体供应商DISCO,决定转向芯片制造的磨削领域,这就是我想好的现在和未来要做的事儿。
 
陈萌:说说你的人生想要什么?
郑师光:做一件事做到别人追不上。开始只能是闷头学习优秀的企业,但在30岁时我就感受到沉淀的那个力量了,技术和组织的沉淀谁也拿不走。美国的科技发达,是由于爱因斯坦留下的那些理论和爱迪生留下的那些发明。我也想找到一个源头,能随着时间不断沉淀。在以色列人们把这种价值叫经典。历史证明,经典很难被颠覆和打败。
陈萌:你提到过日本、欧美一些企业能穿越一战、二战,我们的很多企业还不到10年自己就不做了,你的思考是什么?
郑师光:跟文化有关。有家1876年成立的日本砂轮企业,创始人早年到欧洲,看到了很多漂亮的瓷器,于是回日本做,掌握了陶瓷技术,后来又新增材料制成砂轮,这就是技术迭代。我们学老牌企业、世界500强企业,应该是学管理逻辑、技术逻辑,不是效仿产品。不具备迭代能力,生存周期一定短。
 
置心一处,放手一搏
郑师光主打沉淀的力量,但在研发上紧锣密鼓。他的企业每年以2000万、20%的研发力度开展新业务探索,过程中,他努力聚焦、克服恐惧,这是技术突破不可或缺的心态。
陈萌如果对企业家有一些提示,你认为什么是重要的?
郑师光: 信念。可能很多人觉得这不值钱。我不反对为了短期生存而有所妥协,但只有面对利益冲突时才谈得上有信念。有没有信念,身边的人很重要,一个支持你的女人,一个好师傅,最后是自己。
陈萌:我特别想问你,你的信念是什么?
郑师光: 我就是干砂轮和磨床的。生命有限,所以我认命,认命才能聚焦。
陈萌:我们都知道要聚焦,但很难。从你专注的经历回看,聚焦为什么难?
郑师光:人有贪嗔痴,在乎太多,社交太多,消耗了聚焦的能量。其实,人只要活着就谈不上成功,只有盖棺而后定论。业绩起伏有周期,都是辩证的,想太多并没用。
聚焦还难在面对战略制高点我们喜欢逃避,其实绕不过去。如果我第一个客户没服务好就迅速扩散业务,市场裂痕会很大,马上就有颠覆性的退货事件,我直接完蛋。所以第一个客户很重要,绕不过去,必须保证质量。
休息和聚焦不冲突。我和教练迈克聊过,每干两个月就停一停,我很会“偷懒”。我们创始人带着很多员工干,真正的成本是带着组织来回折腾。得不停复盘,保证走到战略关键点时别绕。
陈萌:你体会到真正的聚焦是一种什么感受?
郑师光:忘记生死、忘记对手,只拼自己。
陈萌:可是人都难免骄傲、恐惧,怎么才能迎上战略制高点、只拼自己?
郑师光:想清得与失,尤其是失去的。未必认清失去就能聚焦,但会好很多。
陈萌:你把精度向纳米级突破,这个过程里,你失去了什么?
郑师光:失去了很多,会失去很多朋友。芯片是非常极致的,我必须长期地整个人投入进来;原有业务下滑,这也符合科学规律,不可能两条业务曲线同时增长;我个人要放弃舒适区,从广州到芯片专家最多的上海,改变角色做产品经理。在业务成熟情况下,当董事长是最舒服的,破冰最难,但我不能再做董事长了。我的教练迈克给过我很多能量和肯定。
陈萌:我每次见你,你都穿着这件上衣,能讲讲为什么吗?
郑师光:我师傅赛车,是有上万公里的老赛车手了,也带我赛车(所以常穿这件赛车服)。拉力赛特别像创业,要不时开拓,持续练好基本功,挑战极限,而且都没捷径。
 
陈萌:做赛车手,挑战极限时如何克服恐惧?
郑师光:我想先说回做砂轮。去年做到50纳米时我突破不了了,已经有不小的投入,我开始恐惧。
后来有个朋友跟我说,创业就是循环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就是那样,为做一件事,好像都不顾生死。他这句话我想了一夜,既然死不了,就没什么可怕的。一堆困难等着我,还差这一个吗?
然后我就迅速重新设立方,精度上就突破了,磨得越来越好,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可惜这一村还没看清,马上又是山穷水尽。我现在心态很平和,只去解决问题。
再说赛车。我说忘记生死,我师傅不喜欢我这么说。如果有一定基本功,遵守他教的来自美国的整套安全标准,我可以不看迈速表、转速表,只管把车和沙漠的感觉找好,发挥出我的极致。作为新手,我“切刀锋”的感觉有时很准。不是要玩命,是防止恐惧心理打扰。
就像一个电工,戴好安全帽做好防护,就不用担心掉下来。创业者刚进入一个领域,要找全信息,充分分析,把战略看清楚,之后就是笃定、聚焦。
 
极致的尽头是升维
郑师光相信,追赶没捷径可走,它靠聚焦带来的速度,极致带来的升维。
陈萌:你很看重人车合一、人与技术合一,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这种感觉非常吸引你?
郑师光:某次我玩卡丁车,意识到修正方向盘的0.1秒会带来明显的差异。这是心很静时注意到的。如果你能没有杂念、忘记恐惧,会少做多余动作。做企业的人,只要慌乱一定慢。如果从创始人、董事长开始,少做无用动作,会快起来,会直接减少组织成本。
芯片行业太极致了,会有一万个想不到,极致是我必须练会的“武功”。我无法用卡尺量到一个原子,要做纳米,先要把微米做到极致。我这两年花了很大功夫,但也不一定就能做成,芯片行业门槛还是挺多的——不后悔就行。
陈萌:40多岁能这么笃定,相信是很多人渴望的状态,你是怎么达到的?
郑师光:起初我也想融资拉人干、指挥、收钱,但伟事达几个哥们就问我:凭什么是你?当时迈克让我聚焦,“想干商业的事儿,你必须是个产品经理。”015组的教练王平生也曾跟我说,如果你做一件事没有控制权,你要不要继续做,如果你要做,那就可以开始了。
我开始转变角色。
这两年我看了好多欧美出版的书籍,砂轮、原子论等方面,慢慢想明白一些东西。像绿皮火车换磁悬浮,不是把摩擦力玩到极致,而是换到了磁场原理,极致到最后是升维。砂轮研究多是化学方面的,但我去研究了原子论、量子物理原子论。
毛泽东有一句话,人和人拉开差距,不在于努力不努力,而在于遇到悬崖峭壁时有没有悟性。开个玩笑,我有时觉得自己能看到三维层面,看到原子的结构。这话只能和迈克他们说,因为我怕大家说我是神经病。
陈萌:如果给创业伙伴一些建议,你会怎么说?
郑师光:在做事业之前,最好先想好人生要什么。不带评判地读读真实的名人传记,看他的得到和失去,你认不认。大部分所谓的失败是由于放弃,没放弃之前就是困难,放弃就是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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